55.

三月的时候，松本的父亲辞掉了工作，启程去了澳大利亚。

去东京坐飞机那天，松本去机场送了他。

“最近工作忙吗？”父亲在长久的沉默后开口问道，“我刚才在机场的杂志上有看到你。”

松本完全回忆不起来是哪本杂志，只是随口应付到，“还好，今天没事。”

“我在那边安顿好了就给你打电话，”父亲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给松本，“这个，是家里的钥匙。”

“实家？”松本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卖掉了。”

“那么小的房子……”父亲说，“怎么说，还是不舍得。”

松本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有掩盖不住的白发的男人，叹了口气，“我会时常回去打扫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父亲好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你见到你哥哥的话，帮我和你妈妈向他说一声对不起……我们真的，对不起他。”

松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事到如今，他在想，父亲或者母亲的道歉，到底还有什么用？

谁都弥补不了他们兄弟之间那些断裂的岁月。

“他，走了？”松本刚坐上相叶的车，相叶就小声问。

“走了。”松本将手覆盖上相叶紧抓着方向盘的手，“刚才为什么不进去？”

“没办法……”相叶小声说，“毕竟那么多年没见了……我想他也不想见到我。”

“他叫我转达，”松本将相叶的手掌捏在手心里，“对不起。”

相叶听到这句话后咬了咬下唇，“说不恨是假的……但我现在也大概懂了。换做是我的话，可能也会那样做……”

“过去了。”松本安慰相叶，“一切都过去了，哥哥。”

这是松本第一次来到相叶家。

“意外的，”松本看了看摆在玄关的装饰画，“和我想象中不一样。”

“你想象中应该是怎样的？”相叶在鞋柜里拿了一双拖鞋，摆在松本面前。

“至少不会有戈雅的作品，”松本凑近画看了下，“仿得还不错。”

“哦，的确不是我布置的。”相叶回答说，“是房子原来的主人布置的。”

“看来是个品味还不错的人，”松本挑眉，“是阔太太？”

“上井……”相叶想了想还是没打算瞒着松本，“是他租给我的。”

松本沉默了，一言不发，跟在相叶后面看了下几个房间的格局。

他在心里暗暗与相叶的过去较量着，最后还是发觉自己一败涂地。

他无法否认那个没有他在身边的十年里，这个男人在相叶心里所占的分量。

即使现在，他也没有自信能赢。

“你和他……以前住在这里吗？”松本无法停止近乎自虐的想象。

“啊……有过一段时间吧，”相叶说，“第一家店开的时候，为了工作上的便利……”

“多久？”松本的语气听起来很冷，但相叶知道如果现在不说清楚，恐怕这会成为两人之间的一个难以消除的芥蒂。

“五年……”相叶说，“一直到他结婚……”

“那么，”松本看着相叶的眼睛问，“你们在这床上……做了？”

“润！”被问到这样的问题，相叶是真的生气了，“你……你……你想说什么！”

松本却只是盯着相叶的眼睛，用近乎发狠的力道。

相叶最终还是妥协了，没了气势，“我是他的情人。虽然不是唯一。”

松本听了相叶的话一阵心酸，他抓住了相叶的手，“哥哥，对不起……我没办法……”

相叶点了点头，在松本身边坐下来，“对不起……一定让你失望了。”

“其实你不用解释的，”松本抱住相叶，“我太……计较了……哥哥。”

“我们不要讨论这个话题了好吗？”相叶伸手圈住松本的腰。

晚饭相叶叫了披萨，在自己家里他不太开伙。

松本接了几个朋友的电话，都叫他出去喝酒，但他都推掉了。

“不和朋友出去没关系吗？”相叶问。

“平时工作结束都会去的，”松本把一块披萨的一角送进嘴里，“所以偶尔一次不去也没关系。”

“哦，”相叶拿起一块披萨，也大口的吃了起来，“美味。”

“本来我煮意面就好了啊，”松本说，“我会煮很多种呢。”

相叶没有否定，但他实在不想老是吃松本的意面，“我今天比较想吃披萨。”

“其实你是不想吃我煮的面吧，”松本一下子说出了相叶的心声，“哥哥又在说谎了。”

“没有，没有！”相叶连忙辩解的样子让松本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啦，”松本说，“下次我做炒饭给你吃好了。”

“那……麻婆豆腐炒饭！”

“唉？！”

56.

松本对相叶的身体百看不厌。

明明他有的他都有，明明已经看过了数不清的遍数，连身上每一个印记的位置都清清楚楚，松本却还是一直盯着相叶的身体看。

“看什么？”相叶用手指把松本垂下来的前刘海拢到后面去，然后顺势扣住了松本的后脑勺吻上了他的嘴唇，“有什么不一样吗？”

“你今天……”松本把脸凑到相叶的脖颈这里，“洗澡的时候是不是用了我的香波？”

被拆穿的相叶顿时有点窘迫，“我的用完了，一直忘了买。”

“哦，是吗？”松本却记得相叶那瓶上次用时还有很多，笑着说，“你喜欢的话以后就用我的好了，我喜欢这个味道停留在你身上。”

“嗯，”相叶又啄了下松本的嘴唇，“润。”

松本的手指隔着相叶的底裤一下又一下的抚弄着他的性器，却不帮他脱下来。

“不要这样……”相叶嘴上虽然这么说着，身体却更靠近了松本一点，渴求着更多的抚弄。

“都湿了呢，”灰色的底裤前端已经有一小片看似像是水渍的深色，松本只是稍微加大了点力道，相叶就难耐的来抓松本的手，“已经不行了吗，哥哥？”

“润……”相叶只是单调的重复着松本的名字，时而混杂着好像从喉咙深处发出的低沉的呻吟，“润……”

松本终于放开了手，一把拉下相叶的底裤，对方的性器就气势汹汹地弹了出来。

“想要吗？”松本重新附身咬住相叶的耳朵，“哥哥？”

“给我，”相叶一只手伸手攀住松本的肩膀，另一只手拉着松本的手往自己的胯间伸去。

松本带着相叶的手一下又一下地套弄着属于相叶的器官，最后在相叶临界之时，松本放开了相叶的手，以自己的手掌替代上去，只是几下轻抚，相叶就完全释放了在他的手中。

“明天我有舞台剧，”松本边说着边将沾满浊液的手指伸向相叶的后穴，“你来看吗？”

失神的相叶好像在认真思考的样子，正要点头之际，却因为身体里突然进入的异物感而倒抽了一口冷气，“要……”

“要什么？”松本努力的用手指扩张着，然后和相叶说着话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润……”相叶张开了双腿，尽量放松身体，但还是有些痛得满头大汗，“……的舞台剧……”

“雅纪，”松本俯下身体亲吻着相叶的额头，同时加了第二根手指进去，“那我给你留着位置。”

此时相叶已经顾不得这个话题，应付似的点点头，手却抓住松本的头发，用力的吻了上去。

等扩张做得差不多，松本就撤出了手指，以自己的分身替代进去，相叶感觉到松本的灼热进入体内，双腿主动缠上了松本的腰，“润……”

“这次又是想要什么？”松本笑着看着相叶，下一秒就在他的体内冲撞起来。

最后高潮的时候，松本甚至不知道相叶什么时候又射在了他的小腹上。他几乎把相叶的下唇咬出了血，最后也舍不得放开他。

“不去洗澡吗？”两个人就这么黏腻的抱在一起躺着，相叶问松本。

“再抱一会儿，”松本的分身还在相叶身体里，相叶稍微动了动，他就受不了了，“别乱动，哥哥。”

“你总是这样……”相叶凑过脸去，抵着松本汗湿的前额，“明明工作起来那么克己……”

“还不是哥哥的错……”松本好像又回到了少年时代，对相叶撒娇起来，“我总是想见你。”

“还是不能说那句话……”相叶叹了一口气，“对吗？”

松本抚摸着相叶的脊背，“是啊，哥哥。”

第二天早上松本醒来的时候时间还早。

相叶在他身边睡着，毫无防备的张着嘴，嘴唇却干得开了裂。

松本很小声的对着相叶说了一句话，然后伸手去抚摸相叶眼角的褶子，吻住了相叶张开的嘴。

相叶因为呼吸不畅而醒过来，松本立马笑眯眯的放开他，“早安，雅纪。”

相叶觉得自己刚才在睡梦中，听见松本对他说——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