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那层薄的近似透明的皮肤，是松本的心脏。

相叶只记得以前听那些年迈的，幸运的活下来的猎人说过，普通的吸血鬼并没有心脏，而纯血种拥有心脏——如同人类，长在胸腔里。

但那个凌驾在所有吸血鬼之上的，拥有“翅膀”一族的，他们真正的心脏，长在“翅膀”上。

因此，他们所有的力量，都在这“翅膀”上。

“这样对我露出来，”相叶也站了起来，走到了松本面前，“真的很危险。”

“为什么不捡起你的刀？”松本的语气对于相叶来说是命令——上级对于下级的绝对权威。

相叶捡起了刀，却没有握住它的力气，本能告诉他，不能伤害松本。

“别发抖！”松本抓住相叶握着刀的手，对准自己，“只要你制裁了我，你想要的都会实现，地位，名誉，成为最高等级的猎人，再也没有人会认为你是碍眼的！”

“那又怎么样！”相叶挣扎起来，“都不是凭我自己得到的！”

“凭你？”松本带着嘲讽的语气，“怎么不是凭你？你拿你的身体来交换了，不是吗？”

“身体……”相叶松开了握着刀的手，在松本面前颓然跪了下来。

松本也跪坐下来，把相叶搂在怀里，“你几岁了？”

相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30。我拥有一半人类的血统……所以我会成长，会老，会死。”

“还是太年轻了，”松本的翅膀收起来包裹住两人的身体，相叶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层薄薄的血管的跳动，“我已经……600岁了。”

“老头子，”相叶说，“老谋深算。”

“喝过人类的血吗？”松本问相叶。

相叶摇了摇头，“没有……他们——猎人，像我这样的猎人，只被允许吃药片维持生命。”

“可是他们却像教育人类一样教育你，希望你知廉耻懂道德？”松本笑了起来，“其实他们从来未把你当人来看，实际上，你本来就不是，对吗？”

“我母亲在怀孕时被一只吸血鬼咬了……”相叶说，“所以我出生就是……那样的怪物……”

“难怪你的血，”松本低下头重新吻上相叶的嘴唇，“那么诱人。”

“要变成我的同伴吗？”松本丝毫不掩饰对相叶的渴望，“只要让我尝尝你血的味道……”

“你肯吗？”相叶问，“拿你自己的血来换……让我成为真正的吸血鬼。”

“我没有遇见过任何一个人，”松本拿嘴唇磨蹭着相叶颈侧的肌肤，“让我想不惜一切，咬开他的皮肤……”

“你吸过多少人的血？”相叶的问题算得上突发奇想。

松本放开了他的脖子，“如果我说，没有呢？”

“怎么会？”相叶有些吃惊，“那你吃什么？”

“秘密……”松本朝相叶笑了笑。

松本抱住相叶的身体，獠牙穿透进相叶肩膀上那一片暗色的胎记，因为怕相叶疼，他放轻了动作，却还是令相叶痛的蜷起了身体。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停下来吧。”松本说。

“我愿意。”相叶扣住松本的后脑勺，让他重新贴上自己肩上的伤口，“反正成为真正的吸血鬼之后，这里很快就会愈合的，不是吗？”

“三天，”松本说，“等你醒来后，你可以得到我紫色的血液。没有任何人敢再瞧不起你，你的眼睛会变成和我相近的颜色，那是我赐予你的标记，你愿意接受吗？”

“我愿意，”相叶闭上了眼睛。

三天后，等相叶醒来，松本正坐在他的身边。

“早上了，”相叶说，“原来真正的吸血鬼不畏光。”

“你醒了，”松本伸手去摘相叶肩上的绷带，“伤口已经愈合了。”

“我想……”相叶看着松本，“要你的血。”

松本笑了，“你决定了？”

相叶点点头，他抚摸着肩膀上的胎记，“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

-END-

[1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