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晚上坐在壁炉边，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着小说转换下心情的相叶，收到了松本的短信。
“我明天开完会就回巴黎。”
“哦，我明天要考试。”
“可以等我一起吃晚饭吗。”
“好啊，你想去哪里？”
“夏天常去的那家。”
“那家关了。我明天考完在学校等你，学校附近新开了家餐厅，还不错。”
“好。”
第二天松本风尘仆仆的赶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晚上9点多了。
他在图书馆见到相叶的时候，相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脸压着摊开的书页和复习资料，发丝柔软的散落下来遮住了眼睛，松本轻轻的走过去，将相叶的头发别到耳后，然后拍了拍他的脸颊，“醒醒了。”
“啊？”相叶听见有人叫他，一脸迷茫的醒来，看见松本，“是你啊……”
“起来了，我们去吃饭。”松本帮相叶把书合上，把资料理好放进文件袋，“相叶。”
“哦，好。”相叶揉了揉眼睛，然后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把椅子归位，就跟在松本身后走了出去。
结果学校外面的店都关了，两人只能饿着肚子一起回了相叶的公寓。
“我想我柜子里的意面应该够我们两人吃了。”相叶换了家居服，点了壁炉，在沙发上坐下来，“润君你去煮面吧。”
“好吧，先让我把手烘热。”松本凑到壁炉前，“有壁炉真好啊。”
“不然外面那么冷，会死人的。”
“好好，我去煮面，你等等。”
松本把两盘番茄意面端进来的时候，相叶已经歪着头靠在沙发背上睡着了。
松本把盘子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坐在另一边，试图摇醒相叶，“吃面了。”
“嗯，等会儿。”感觉身边多了个人，温暖了点，相叶就靠到了松本身上去，想赖一会儿。
松本只会僵着肩膀，任由相叶靠在自己身上。
“什么味道的？”
相叶突然出声，松本吓了一跳，“哈？”
“面。”相叶睁开了眼睛，坐直身体，抓了抓头发，“哦，是番茄味的啊。我还想吃奶油的呢。”
“你冰箱里哪里有奶油！”松本轻轻的敲了下相叶的脑袋，然后端起面递给他。
两人一起吃完了面，也没有说什么。
相叶拿纸巾擦掉嘴边的酱汁，就听见松本说，“要在靠一会儿吗？”
“什么？”
“我身上。”
“哦，好啊。”
于是松本又揽过相叶的肩膀，从背后搂住了他。
吃饱了的相叶倦意立即袭了上来，松本的体温隔着薄薄的毛衣传递过来，相叶舒服的都要睡着了。
“去洗澡好不好？”松本把头搁在相叶的颈窝里，“然后去卧室睡觉。”
“润帮我洗吗？”相叶闭着眼睛笑了。
“可以啊，我没什么问题。”
“那就不用了，”相叶睁开眼睛转过身体看着松本，脸靠得很近。
松本错觉相叶要和他接吻，没想到相叶却彻底笑了起来，“那我先去洗澡啦！”
松本洗完澡吹完头发的时候相叶已经在床上睡着了。原本松本是去了客房的，但是客房里连床单都没有，更勿论被子，于是松本只好来到主卧，意料之中的相叶留了一半的床给他。
松本刚单膝跪上床时，相叶却突然睁开了眼，恶作剧般用力的拉了一把松本，重心不稳的松本直接整个人倒下来，压在了相叶胸口。
“相叶，你居然敢偷袭我！”松本重新爬起来，跪在相叶身旁，伸手就去挠相叶的咯吱窝。
相叶怕痒，一下子笑着求饶，两人好像回到了少年时代，打打闹闹了一会儿，累了才伸展了手脚，在床上躺下来。
“我还能在这里待3天，没什么行程。”松本突然开口说道。
“嗯。”
“我看你冰箱里没东西了，明天你去考试，我去超市。”
“嗯。”相叶翻了个身子，面朝松本躺着，“我要牛奶土豆西兰花香肠鸡蛋胡椒粉番茄酱土司花生酱炼乳牙膏毛巾梳子……”
松本皱着眉头听相叶噼里啪啦报了一堆东西的名字，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你还是写下来吧。”
“少买了也没关系，你后天再去一趟好了。”
“不要，这里离那个大超市那么远。”
“所以你别漏了。”
“唉，好吧。”
“松润。”
“啊？”
“松本润。”
“嗯？”
“润。”
“什么事？”
“要和我做吗？很久没做了。”
听见相叶的话，松本沉默了，“理由呢？”
“我想，”相叶看着松本，“我想要你，你需要我。没有比我们更合适的。”
“你明早要考试。”
“我知道。”
“所以即便如此，理由呢？”
相叶坐了起来，看着松本，“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也许只是我禁欲太久，也许是你那天的话……让我有点动摇而已。又或许，我只是想随便找个人做爱。”
“如果是前两条，我接受。”松本伸手抚上了相叶的脸，“最后那条，不行，如果你想随便做爱，只能找我。”
松本撩开了相叶的前发，吻落在他的额头、眼角、睫毛……松本很有耐心的亲吻相叶的脸颊，却在吻上唇的时候不再温柔，而是充满了挑逗与攻击的意味。
相叶一下子被吻得喘不过气来，推开了松本。
“怎么了？”相叶略微有些不安的看着松本。
“没什么，”松本双手捧住相叶的脸，“也许是太久没见你了……”
听了这句话，相叶开心的露出了笑容，“想见我的话就和我说啊，我可以飞回日本。”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会天天都想见你的。”
“那我就不留学了，回日本去。”
“出差也想把你带在身边。”
“装进行李箱里吗？”
“对，装进行李箱里。”
“润君，难得对我撒娇呢。”
松本听了相叶的话，脸上露出稍微有点生气的样子，眼睛却是笑着的。
“交给我好吗？”相叶亲吻着松本的嘴唇，“让我来。”
“你确定？”松本喘着气，抱着相叶，伸手从相叶的腰间抚摸上去。
“我会让你很舒服的。”相叶笑着看着松本，然后微微起身在松本耳边说了一句话。
松本一下子涨红了脸，分神的瞬间被相叶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说话算话？”
“一定会的。”
相叶用嘴帮松本做了一次，松本承认，一段时间没见，相叶的挑逗几乎使他疯狂。他很快就硬得不行，最后射在相叶嘴里的时候，紧紧的抓住了他的头发，他感觉相叶头皮痛得耳根都红了。
相叶下床拿润滑剂的时候，松本一直看着他的背。
他有些急忙的在柜子抽屉里翻找，后来拿出来后又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AIBA桑，”松本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把他拉回床上，“这个就可以了。”
“润。”相叶抱住松本，头靠在他的肩上，叫他的名字，“润。”
相叶在帮松本做扩张的时候也不忘了安抚松本，松本一开始感觉到有些疼痛，却很快的在相叶的安抚下，感受到了再次蒸腾而起的快感。
相叶找到那个点，用指腹轻揉慢捻，感觉松本的腿不安分的动了起来，他俯下身亲吻松本的耳根，然后加快了手指按压的速度，很快，松本的性器又抬头了。
“雅纪……”松本被情欲掳获，哑着嗓子叫相叶的名字，“前面……帮我……”说完就用手去拉相叶空着的手。
“你喜欢这样吗？”相叶用手包裹着松本的手掌，然后握住他的性器，上下抚慰起来。
“喜欢……”松本闭上了眼睛，一心感受着相叶的服务。
再次射出后，相叶退出了手指，将松本的双腿张开，用自己已经硬挺的性器抵住松本的后穴，“润。”
“抱抱我。”在相叶缓慢沉入松本体内的时候，松本向他伸出了双臂，“像一个爱人一样抱抱我。”
相叶抱住了松本，亲吻他的嘴唇，然后在他的体内缓慢抽送了起来。
抽送速度加快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能很好的接吻了。松本只能攀住相叶的后背，感受相叶在他体内的撞击，然后听相叶在他耳边说的一些话。
因为感官全部集中在下体，以至于相叶的那些话，在松本听起来就像坏掉的唱片机一样断断续续。
润……第一眼……看见……
……15岁……我们……高中生的时候……
……我真的……结婚……绝望……
第一次……很高兴……
对不起……
润……
松本感觉自己又硬了的时候，相叶却在他体内射了。
他感觉到一股暖流流入了身体，好像一股别人的血液注入了自己的四肢百骸。
就在这奇妙的感觉进行到途中的时候，相叶停了下来。
松本还没明白过来，相叶就着在他体内的姿势，将他翻了过去，背对自己。
肉体的再次撞击，松本承受不住，他只能跪在那里，用头抵住床面，接受来自相叶的再一次抽送。
不同于刚才的是，相叶这次完全没有顾及他的感受，完全按照自己的节奏，一次又一次的进入到最深处。
松本咬紧牙关，呻吟声还是抑制不住漏了出来。
他知道自己又要射了。
相叶第二次在他体内射出来的时候，松本的精液也弄脏了床单。
第二次高潮后，相叶从松本体内退了出来，抱住松本倒在床上，也不管两人身上到底有多脏。
“刚才你抱着我的时候说了什么？”松本将尚未完全疲软的性器在相叶腰上蹭了蹭。
“我在说润好棒。”相叶笑着说，然后将松本的手拉到自己腰间，“小相叶很满意。”
“咳咳，不是这个，”对相叶的夸奖，松本虽然很受用，但他却更加在意相叶刚才做爱的时候说的话。
“那我刚才说的是，我是个遵守承诺的人。”
“什么承诺？”
“我刚才说了啊，我会舒服到让你射都射不出来。”
果不其然，相叶被松本笑着拍了下脑袋。
之后两人盖着一张不大的被子一起睡着了，没有抱在一起，却靠在一起。
半夜松本被冷醒，发现自己后背都露在外面，被子都被相叶卷走，于是推了推相叶，“相叶，我的被子。”
相叶松了松手，松本抢回了一部分被子，然后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松本感觉到相叶靠了过来，把被子拉回自己身上，然后给自己掖好被角。
松本凭感觉，朝相叶的方向更加靠近了点，然后就满足的睡着了。
早上相叶起床的时候，松本迷迷糊糊的醒来，和他说了几句话后，累得不行，再度睡了过去。
直到再次被叫醒，已经是相叶考完试，回到家的时候，下午1点。
松本起来的时候感觉腰好像要断了似的，十分怨念的看着相叶，要他扶他到浴室里去洗澡。
相叶看着松本闹别扭的样子，却笑得没心没肺，连眼角的褶子都加深了。
“开心吗？”松本问相叶。
“开心啊。”相叶笑着答到。
“我也开心。”松本张开双臂，向相叶要一个拥抱。
吃中饭的时候，松本不得不在椅子上加上一个垫子，好让坐着的自己不那么难受。
“你这个家伙，还笑！”松本狠狠地瞪了相叶，然后把叉子狠狠地插到盘子里的牛肉上，仿佛那就是相叶。
“下午还去超市吗？”相叶却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
“去啊，我可以再也不想吃这你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牛肉了，看起来也不怎么新鲜。”
“明明是买的！”相叶嘴硬到，“我和邻居求了好久，他们才答应把这块肉让给我，给你补补。”
听到这句话，松本感觉自己就变成了盘子上那块牛肉。
结果下午相叶被松本赶去了超市，而松本在家里打扫房间、清洗床单。
“我煮了咖啡。”吃完晚餐，两人都没打算在这冰天雪地的夜里出门，而是选择在壁炉边安静的度过。松本给相叶递上一杯咖啡，相叶顺手接过。
相叶窝在沙发这头玩掌机上的游戏，松本窝在沙发另一头处理电脑里的工作邮件。
“你知道离开日本的最大的好处吗？”相叶冷不丁的发问，松本愣了一下，没回答上来，“就是我们可以在一起。”
“看你那表情，我开玩笑的。”相叶笑着说。
松本没由来的心猛得抽了一下，他把笔记本电脑放到桌子上，坐到相叶身边，看着说完话继续低头玩掌机的相叶问，“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怎么想？”相叶说，“我没怎么想。”
“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松本拿掉相叶手中的掌机，逼迫相叶看着自己，“相叶，你是怎么考虑我们的关系的？”
相叶看着松本这种认真询问的眼神，突然觉得委屈又愤怒。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瞪着松本，松本也没有开口。
相叶觉得荒谬极了。
晚上相叶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把脸埋在枕头里的时候，相叶听到了敲门声，“谁在外面？”
“是我。”松本回答。
相叶不情愿的起来开门，拉开门看见松本捧着自己的被子站着外面，赤着脚，头毛乱翘，像极了以前还住在院子里的时候，晚上睡不着来找自己的松本。
“进来睡吧。”相叶无奈的叹了口气。
关门，躺下，掖好两个人的被子，松本就拉住了相叶的手。
相叶在看到松本站在门外时就心软了，安慰似的回握住松本的手，然后松本就靠了过来，侧身伸出手臂搂住相叶。
——不该对松本生气的。
相叶想。
关于他们的关系，相叶明白只能用那个不堪的词来定义。
虽然他不想承认，也说不出口。
但他们，只能是不伦。
也就是——「愛人」。
自从相叶给自己和松本的关系下了明确的定义后，很多事情都变得明朗而轻松了起来。
想起自己当初不答应做松本的爱人，如今却在心里妥协了，相叶不禁有些自嘲。
“润，洗衣粉没了。”
“润，中午我想吃咖喱。”
“润，晚上去喝酒好不好？”
虽然只有2天就要回日本，但相叶心里却没有那么多的难过与不舍。
就连晚上睡觉也是，松本不再和相叶分开睡2个房间，而是和相叶一起睡在主卧。
有时候松本会向相叶撒娇，在他耳边说些有趣的话，相叶都会笑得浑身发颤，然后被松本一把抱住。
“我们回去后还能见面吗？”在回日本的飞机上，相叶不禁这样想到。
“正月里要出席家族聚餐，”在相叶发呆的时候，坐在一边的松本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你没忘吧？”
“啊？！”相叶却好像真的忘了似的，“在香川是吧？”
“你之前不是出席了吗？”松本皱着眉，“不记得了？”
“当时紧张得只顾着吃东西和傻笑了，”相叶说，“啊，真不想去啊……话说，润，你今年也要去‘亮相’吧？”
“嗯，是啊，”松本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结婚了嘛。”
好像说中了两人的心事似的，相叶也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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