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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永锢之塔(1)

    1.
    相叶没想到,松本会来看自己的演唱会。
    散场散得差不多的时候,相叶文艺情怀突发,想看看人群散去的会场,却不料看到站在关系席上的松本。
    对方显然也是没想到相叶会出现,跟相叶视线对上时,很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朝相叶挥挥手。
    看到松本的笑容,相叶好像再次陷入恋爱……
    ——尽管此时他们已经有8年没有再联络。
    松本闯进“摇滚社”的小隔间的那天下午,阳光大好。
    冬日的太阳晒得所有人都懒洋洋的,除了精力过剩的相叶。
    相叶正在社团的办公室里一刻不停的骚扰完樱井,骚扰二宫,见二宫不理他,又继续骚扰樱井。
    “呐呐,翔酱,放学一起去吃拉面好不好!路口那家拉面里的溏心蛋可好吃了!”
    “喂喂,NINO,游戏机借我玩一下啦!好歹里面的软体还是我借你的啊!”
    正当他一个人很HIGH的时候,社团办公室——准确的说是一个小隔间的门被“砰”的一声踹开,松本就这么登场了。
    后来相叶问过松本当初为什么要踹门,松本的答案是:我以为那样比较ROCK!
    相叶想了想竟然觉得无法反驳。
    当然,允许松本加入摇滚社的理由不是因为这个“响亮”登场。
    樱井说是因为松本的长相很适合做主唱,虽然松本最后成为了贝斯手;
    二宫说是因为松本看起来很有玩摇滚的天赋,虽然入社第二天二宫就提出该举办欢迎会,然后由松本全额买单;
    大野并不是松本登场的现场目击者,却在欢迎会上开口表示“我喜欢润君”,当然大野只是随口说的玩笑话;
    而相叶,并没有思考这么多,他只是单纯的觉得,有人能愿意加入摇滚社,乐队就有希望了!
    但实际上,如果当时再招不到第五个社员,摇滚社就将成为一个只有4个人记得的历史。
    所以一个月后,拥有一名三年级社员,两名二年级社员,两名一年级社员的摇滚社,正式成立了他们的第一支乐队——SSMKJ。
    SSMKJ的成员担当分别是,主唱——相叶雅纪,鼓手——大野智,键盘——樱井翔,吉他——二宫和也,贝斯手——松本润。
    当然,当时相叶处于变声期,整天都能听见他的公鸭嗓;而大野除了以前在祭典上看别人敲过太鼓以外,并没有任何打鼓的经验;键盘手樱井翔则认为键盘和钢琴应该差不了多少,既然自己能在钢琴比赛中拿奖,那键盘应该也不成问题;二宫倒是本来就会弹吉他,也热衷于创作一些吉他伴奏的歌,算是乐队里最专业的一个人;至于松本,他存粹是因为抽签输了……
    没错,主唱、鼓手、贝斯的担当者由五个高中生胡闹着抽签产生了。
    而乐队的成立,也为这五个人带来了一生都值得珍藏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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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水晶(21)

    21.
    相叶被带到”水晶“的门前时,还一脸迷茫,”是要带我见什么人吗?“
    “不是,”松本忍不住脸上的笑意,掏出口袋里的钥匙,放在相叶的掌心里,“这是我要送你的礼物。”
    相叶脑子像烧断线一般当机了,直到松本拿起另一把钥匙,打开房门。
    “进来吧。”松本说,“我要送你一个‘家’。”
    相叶走进房间,打开灯,看着“水晶”的整体布局。
    并没有余力去思考别的,光是“家”这个字眼,相叶的眼眶就红了。
    因为太过感动,只能转过身去给松本一个紧紧的拥抱。
    两人开了红酒,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真的和魔法一样。”相叶说,“和润在一起的时间,和魔法一样。”
    松本张开手臂,相叶靠过来,头枕在松本的胸口,“润的心脏在跳。”
    “嗯,”松本半抱住相叶,手放在相叶的胸口,“你的也是。”
    松本在“水晶”里放置了很多高科技的家具,相叶却不怎么会用。
    他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摆弄这个摆弄那个,长手长腿蹲在那里,松本就陪在旁边,看相叶时不时兴奋起来的样子。
    “咦,这口钟,也是高科技?”相叶指着一口看起来很古旧的钟问,“这么旧,莫非是故意做旧的?”
    “不是,”松本听相叶问起这口钟,有些高兴,“这就是一口老钟,我从懂古董的朋友那儿入的。”
    “哎?它有什么特别的吗?”
    “它有百年以上的历史了,是口发条钟,却仍旧保存完好,现在还可以定时打鸣。”松本正说着,钟就开始报时,两人都没说话,静静的数了,正好11下。
    “而且这口钟最早的主人,也姓相叶。”松本带着相叶绕到钟背后,指着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
    “果然!”相叶很高兴,笑了起来,转过头,正对上松本也在笑。
    相叶捧住松本的脸,给了他一个赞赏的吻。
    除了这些高科技的设备,这个家里却冷清的很。
    松本没有做厨房,只布置了一个可供烹饪的灶台,却没有准备全套的厨具和餐具,只有两个马克杯和一个咖啡机孤零零的立在流里台上。
    但房间里却配备了红酒柜和全套的醒酒器具,各式红酒杯。
    “以后觉得累的时候,就自己来这边休息吧。”松本搂着相叶,揉着相叶柔软的头发。
    “润呢?”相叶说。
    “你想我了,我就过来。”
    相叶没有说话,闭上眼睛靠在松本身上。
    十二点钟声响起。
    相叶最近回到家的时候,都不见郁子。
    打电话问她在哪里,郁子都说和闺蜜喝酒去了。
    小春是家政妇在带,相叶回家都会逗逗她,然后等郁子回来帮她洗澡,喂她喝奶,哄她入睡。
    郁子对小春很好,然而对相叶却日益冷淡,已经不肯和相叶有肌肤之亲。
    相叶反而松了一口气。
    其实相叶一直知道郁子在外面有男朋友。
    而且换过不止一个。
    曾经乖巧可爱的妻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曾经她也爱相叶,待他好,而如今,相叶一点都感受不到了。
    大约是因为自己实在不爱她,她也心灰意冷了吧。
    都说人很容易喜欢上喜欢自己的人,而郁子这样的条件,在外面喜欢她的男人应该也不在少数。
    这不是郁子的错,相叶想,是自己背叛在先。
    在很早以前,早到相叶还没认识郁子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有松本了。
    相叶白天基本呆在设计室,有时候会出去跑业务,等下班后,他有时候留在公司加班,有时候约一些设计师喝酒拉拢关系。
    相叶其实不太去水晶,大约半个月才会去一次。
    理智告诉他,不能去得太频繁。
    因为怕被不相关的人发现他和松本的关系,会伤害到松本。
    但有时候酒喝多了,人就容易软弱。
    打车回家的时候,自然的报了水晶的地址。
    打开门的时候,相叶吓了一跳,房间里的灯全是亮的,后来看到松本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相叶松了一口气,轻手轻脚的关门换拖鞋,然后来到沙发边上。
    他小心翼翼的蹲下来,不发出一点声音,看着松本的睡颜。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放松了表情的松本,和小时候一样,脸颊有些鼓鼓的,前发软软的耷拉在额头上,眉毛却是比小时候整齐许多了。
    相叶忍不住偷吻了松本的嘴唇。
    松本醒了过来,看见是相叶,张开了双臂,圈住了相叶的脑袋,“欢迎回家。”
    相叶就着松本抱住他的姿势没有动,“嗯。我回来了。”
    这时,相叶并不知道,松本已经一个人在水晶里待了三天,没有回自己家。
    原因是他和莉乃大吵一架,被莉乃从家里赶了出来。
    而吵架的源头,是莉乃发现松本利用家族企业的关系,或者说以家族企业为根本,在外面私自开了个人公司牟利。
    这是家族里不能容忍,松本原本以为莉乃可以理解他,但他没有想到,莉乃却对他说出“你以为没有了藤乃家,你算什么”这样的话,还把他从家族企业里的管理职位上拉下来,松本的个人公司,也被藤乃家恶意收购,松本的财务都被控制住,连他自己也被赶出了家门,要求好好反思。
    除了妥协,成为藤乃家的傀儡,松本并没有别的路。
    但他只想静一静。
    他想见一见相叶,想抱抱他。
    松本在水晶向相叶讲出了开公司被抓包的事情,相叶想了想,劝松本妥协。
    “润与我不同,”相叶说,“你是被家族里的长辈们都注意着的,你如果私自开公司,肯定会遭到反对,不像我……”
    松本知道相叶说的是自己的工作室,从最初成立到现在,家族里未曾来过问过,一方面是因为服装设计本来就和藤乃家的主要经营领域不相关,另一方面,是因为根本没人看好相叶的才能。
    “所以我就得永远被摆布着,是吗?”松本冷笑一声,这几天他在水晶里想了很多,却没想到两全的办法。
    “如果……”
    “什么?”
    “如果润肯放弃现在所有的一切的话……”
    “你的意思是……”
    “对,彻底摆脱。”
    松本沉默了,“彻底摆脱”这四个字对藤乃家的养子来说,不仅仅意味着离婚,净身出户那么简单,还可能被要求巨额的赔偿,以及将来再也别想在商业上有所成就——会被报复。
    “雅纪,”松本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如果……我彻底摆脱藤乃家的话,我们以后……”
    “就不能再联系了。不能再见面,不能互通消息,会被阻止一切的往来。”
    “我不要。”松本抬起头看着相叶,红了眼,“我无法放弃。我吃了那么多苦,受了多少白眼,还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努力了这么多年才在藤乃家站稳脚跟,好不容易能力被认可,我不能放弃。”
    “妥协吧,润。”相叶看着松本发红的双眼,“我们改变不了命运。”
    松本的手紧紧的抓着相叶的衬衫,筋骨分明。
    两人赤裸着躺在床上,相叶抚摸着松本的身体,“说出来心里舒服点了?”
    “嗯。”这次松本甘愿在相叶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他把头靠在相叶的臂弯里,近到可以感受到相叶的呼吸,被相叶一下一下抚摸着,松本心里平静不少,“还好有你在我身边。”
    相叶的手停了下来,“不然……我今天不回去了。”
    “不要紧吗?”松本知道这是破坏他们呆在水晶的规矩的——12点必须回各自家,以免家中生疑。
    “我不知道……”相叶说,“最近郁子常常很晚才回来,我在想,如果没有小春,她是不是根本就不会回来了……”
    “你觉得难过吗?”松本的手攀上相叶的耳侧,抚弄着相叶的发尾,“你爱郁子吗?”
    “……润,”相叶叹了一口气,“我要生气了。”
    “留下吧。”松本知道自己任性了,问不该问的问题,提不该提的要求,“雅纪,我需要你。安慰安慰我吧。”松本有把握,自己说需要相叶,相叶一定会留下。
    相叶把手覆盖在松本抚摸着自己发尾的手上,用眼神默许了。
    松本抬起被相叶覆盖着的手,揽过了相叶的腰,与相叶唇舌交缠。
    被相叶进入的时候,松本舒服的叫出了声。
    这一夜,无人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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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水晶(20)

    20.
    相叶毕业正式回国的那天,郁子带着小春来机场里接了相叶。
    小春被郁子抱着,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爸爸”有点怯生生的。
    还不会说话,咿咿呀呀的往郁子的怀里躲。
    相叶拼命逗她,却惹得小春躲得更厉害。
    “以后你每天都在家里,她也就会亲近你了。”郁子笑着说。
    果然如郁子所说,相叶回国后,小春和他亲近起来,会对他笑着张开肉肉的小手臂挥舞着,要相叶抱她。
    相叶回国后先找原先的一些高中同学出来聚会,边计划着开设计工作室的事情,边物色着设计师的人选。
    而关于设计风格,他大四的时候一直思考着。
    “在巴黎待了那么久,”相叶对松本说,“想试试把日本元素融合到欧洲服饰里去。”
    “怎么融合?”相叶约了松本吃饭,一直讲着自己的创业计划,松本听着相叶漏洞百出的创业计划,隐隐担忧着。
    “比如这件啊,”相叶从背包里拿出一本文件夹,里面全部是他画的设计稿,“把日式的海浪波纹加到西装的领口,袖口,怎么样?”
    “还不错的感觉……”松本拿过相叶的设计稿仔细的看了,虽然他并不反感这样的设计,但是他也不敢说这样的设计会大卖。
    说到底,想让设计被时尚界认可,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而如果没有几个所谓的“时尚界领袖”的“推崇”,相叶想在日本时尚界这样复杂的地方占有一席之地,概率等同于奇迹。
    看着相叶滔滔不绝的讲述他的创业计划,松本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是得看着他一点。
    曾经给松本寄炸弹的那个人被判了刑。
    而松本买下的公寓,改造阶段也进行到了尾声。
    在夏天到来之前,相叶的设计工作室低调开张了。
    开张那天,相叶办了小型的鸡尾酒会,只叫了几个相熟的朋友和松本。
    “恭喜你,”松本拿着香槟与相叶碰杯,“新产品准备好了吗?”
    “冬季的设计已经好了,”相叶喝了一口酒。
    “什么时候是发布会?”松本问。
    “下个月吧,”相叶说,“这是我的设计第一次展示,说实话,有些没底。”
    “媒体这边都打点过了吗?”松本有些担心。
    “已经托了一些朋友介绍时尚杂志编辑过来了,”相叶笑得有些勉强,“但你也知道,我这样在日本名不见经传的设计师,比较难……”
    “嗯。”松本应了一声,没有接话下去。
    松本知道相叶这样是不行的。
    虽然不知道相叶请了什么模特,但是如果连时尚媒体都没搞定,别说一炮而红,恐怕连订单都接不到。
    松本在回家的车上默默翻起了手机里的通讯录,拨了几个电话,“喂,Joshe吗?我是松本……好久不见……”
    恐怕相叶会反感自己这样帮他,但是相叶的事情,松本没法撒手不管。
    一个月后,发布会无事终了,而第二天,无论是网站还是时尚杂志,都纷纷对相叶的设计给出了高度评价,称“相叶雅纪是日本时尚界的一颗新星”、“设计将会引领潮流”。
    相叶本人则对这样的评价感到受宠若惊,而之后源源不断的订单又使他无暇顾及其中缘由。
    忙了两个月,等设计真正面世后,相叶总算松了一口气,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以构想之后的春装设计。
    “我要送你一样礼物。”松本和相叶再次见面时,两人都黑了一圈,却看起来也精实了不少。
    “什么?”相叶坐在松本跑车的副驾驶,两人开着车在海边兜风,“好凉快!”
    “晚上告诉你。”松本带着墨镜,风迎着两人吹来,松本把头发尽数往后捋起,吹着好不惬意。
    “哎,那边是沙滩吧?”相叶指着远处,“好像有吃冰的店!”
    相叶兴奋起来就像个小孩子,松本刚停稳车,相叶就跑下了沙滩。
    “喂!”松本在后面叫他不理,鞋子里倒灌进好多沙子,松本干脆脱了鞋,也跟在相叶后面。
    “老板,两份炒面,一碗刨冰,抹茶味的!”相叶也不管松本要不要吃,擅自就给他点了一份炒面。
    然而松本却吃得比相叶还香,“呜吗咿!”
    “啊,好冰!”相叶吃刨冰吃得太急,冰得头都痛了。
    “吃慢点啦!”松本忍不住吐槽他。
    吃完东西,两人在海边走,海边有很多人,两人沿着海岸,踏着潮起潮落的海水前进。
    “我都不知道润在做什么。”沉默半晌,相叶说。
    “什么?”松本说。
    “润的工作,”相叶说,“从来不听你提起。”
    “有什么好说的,”松本说,“工作而已。”
    “我开一个设计工作室尚且这么忙碌,”相叶说,“也感觉到压力的巨大。而你管理的公司不止一个吧?我听说你最近因为手上接管的两个公司业绩上升,家里又给你了两个公司。”
    “都是烂摊子,”提起这两个公司,松本眉头一皱,”一个账目上就有问题,还有一个内部管理混乱,业绩持续下滑。“
    “嗯……一直知道你很辛苦,“相叶转身看着松本,”大约是太过努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
    ”相叶,“松本听到相叶说这句话,觉得终于有人懂他。
    ”如果很累的话,“相叶说,”告诉我吧。虽然很想对你说,不需要那么努力也可以的,但是我说不出口,你也不能停下来,对吗?“
    ”嗯。“松本看着相叶,他想,相叶什么都懂,只是什么都藏在心里。松本想自己不高兴时还会发脾气,相叶却时时以微笑示人,其实他也很累吧。
    ”手。“相叶朝松本伸出手。
    松本没有顾忌海滩上那么多人,伸出手,牵着相叶的手,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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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水晶(19)

    19.
    最近松本不胜烦扰。
    自从上次在公司收到“炸弹”邮包后,他现在上班都有点提心吊胆。
    虽然收到邮包后的第一时间松本就通知了警察,经过警察封锁整幢写字楼进行排查后,发现这个邮包炸弹也只是个没有任何威胁力的炸弹模型。
    松本十分心慌,经过这件事情一闹,社内也有不好的传言传出,说松本惹上了大麻烦。
    警察对邮包来源的排查还需要时日,松本给自己和家里都请了私人安保,24小时跟随。
    但这也意味着松本的行动受限,很多地方他都不能去了。
    比如说,那个后来被他和相叶称作“水晶”的公寓。
    彼时,松本刚买下“水晶”不久,还在思考要如何改造房间格局,一切都瞒着相叶和家里进行。
    刚初步有了构想,松本便请了设计公司来协商设计,却无法去实地查看。
    改造工程进度被一直耽误着。
    松本很不爽,每天人身自由被限制着,又不能尽快完成改造工程,公司内的传言越传越离谱,说松本欠了黑道的钱,所以被追债。
    雨天,松本回家后,莉乃还没回来,他打了莉乃的电话,无人接听。
    松本只好独自洗了澡,换了睡衣,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他拉开窗帘,坐在客厅的飘窗上,独自喝着酒,看着窗外的雨。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松本看见是相叶的号码,接了电话。
    两人简单的聊了几句,相叶从妻子那里听说松本最近公司出的事,颇为担心,就打了越洋电话过来,松本说自己已经请了安保,警察也在追查此事,不会有问题,让相叶放心。
    “润,”相叶在电话的最后说,“来巴黎找我吧。”
    “好,等事情告一个段落,就来巴黎散心。”松本回答说。
    经过半个多月的追查后,警察终于找到了寄给松本炸弹的罪犯。
    在警察的追问下,对方承认是因为那时候松本公司售出的劣质产品导致他的孩子被大面积烫伤,而后松本公司却只是以赔钱了事,因此心生怨恨,所以想报复松本。
    松本来到拘留所,向那位可怜的父亲当面道歉,对方却没有谅解他。
    “凭什么我要原谅你?原谅你我的孩子就会恢复如初了吗?”
    “你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有多大你知道吗?就凭钱就想解决一切吗?”
    “有钱了不起吗?有钱就能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儿吗?”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这种人的!”
    松本从拘留所出来的时候,下了很大的雨。
    他没有撑伞,走到车上的时候,雨水已经淋湿了外套。
    松本坐进驾驶座,开了车内灯,拿出手机关了机,靠在了方向盘上。
    他觉得很无力,他知道在那次事故的处理上,是他太草率了。
    毕竟太过年轻气盛,以为这种事情,只要让公司里的下属拿钱去解决就行。
    虽然对方会被判刑,但松本知道此事,远不会这样结束。
    但他现在不想去多想什么。
    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松本最后一次去巴黎的时候,相叶去机场接了他。
    “松润!”相叶远远地朝松本奋力挥手,松本看见他笑得一脸灿烂。
    “hi~”松本也笑着朝相叶挥手,他们就像多时未见的好友一样,并肩亲切而行。
    “我毕业论文写完了哦。”出租车上,相叶得意洋洋的对松本说,“毕业设计也做好了。”
    “还有一个月了吧。”松本隔着座椅,看不见坐在前排的相叶,但即使如此,也知道相叶心情很好。
    “还有一个月,就能回家看小春了呢。”相叶说,“最近她已经会在视频的时候对着我笑了呢!”
    “是吗?”松本只是笑笑,他无法体会相叶对女儿的感情。
    “小孩子果然很可爱,”相叶说。
    “嗯。”
    “松润你在干吗?”相叶看松本没什么反应,回过头看了一下,松本在低头看手机。
    “没什么,调一下时间。”
    到相叶家,松本放了下行李,就上楼洗澡了。
    “中午吃什么?”相叶也不管松本听不听得见,隔着浴室门就直接开口问了。
    “啊?”花洒出水的声音停了下来,“你说什么?”
    “我问你中午吃什么?”相叶又重复了一遍。
    “嘭!”松本拉开浴室门,笑着说,“吃你啊!”
    “哎?”相叶还没反应过来,以为松本在开玩笑。
    “吃你!”松本又重复了一遍。
    “发情啊你!”相叶一下子涨红了脸,不顾松本“嘭”得一下关上了浴室门。
    松本隔着门笑得灿烂。
    结果松本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相叶在楼下做饭。
    “所以中午吃什么?”松本边拿毛巾擦着头发,边靠近相叶,看他在做什么。
    “湿哒哒的。”相叶感受到潮湿的气息靠近,往边上闪了闪,“意面吧。”
    “多煮会儿。”
    “嗯。”
    “记得放盐。”
    “嗯。”
    “我要吃奶油味的。”
    “我酱汁都准备好了,你要吃奶油味的?”相叶说,“你怎么不早说?”
    “你又没问我……”
    “刚才是谁在开我玩笑!”相叶白了松本一眼,“爱吃不吃,哼。”
    “我的雅纪还是这么可爱。”松本把毛巾往边上一放,从后面抱住相叶的腰,靠在他肩上。
    瞬间温度就升高了好几度,松本呼吸的热气从耳边吹来,偏偏环抱着的手还很不安分,相叶觉得这面是没法烧了,“能先好好吃饭不?”
    “比较想先吃你。”
    “现在还是白天。”
    “日本时间已经是晚上了。”
    “那也只是晚上7点!7点你就会发情吗!”
    “只要是你,我任何时候都会发情。”松本笑眯眯的说。
    “不要脸。”相叶掰开松本抱着自己的手臂,只管自己把煮好的意面拿到笼头底下冲水。
    松本以为他生气了,刚想开口道歉,就听见相叶很小声的说——
    晚上补偿你,现在还早,不行的,不行。
    松本觉得相叶这种害羞方式简直可爱极了,如果说刚才只是开玩笑,现在松本是真的有点想推倒相叶。
    “那先给我亲一下。”松本得寸进尺的说。
    “不行,面要下锅炒了。”相叶仿佛有点为难的样子,看看自己手里的锅,又看看松本。
    松本看着相叶略微为难的表情,心里想坏了,他现在真的是非常想推倒相叶。
    “那你快点烧,烧完让我亲一下。”
    “烧完就该吃了,不然冷了。”
    松本想,去你的,这么可爱,我等不了了。
    还没等相叶把过完水的意面倒进平底锅里,松本已经把相叶推在冰箱门上吻了起来。
    而那一锅意面,也因为相叶受到惊吓,全部倒在了地上……
    被松本吻得喘不过气来,相叶手一松,锅就掉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相叶转头想去看看倒在地上的面,却被松本一手捧住了脑袋,一手搂住了腰,吻住了颈侧。
    即使两人很久没做,松本也熟知相叶的敏感带,松本只是用略微干燥的嘴唇蹭过,相叶就觉得身体里的欲望窜了上来。
    也是太久没做了,相叶想。
    他主动伸出手抱住松本,感受到松本的吻流连在自己的颈侧,久久不肯离开。
    相叶推开了松本,松本正投来疑惑的眼神,相叶却捧住松本的脸吻了上去。
    是充满情欲的吻。
    相叶主动张开嘴,让松本的舌头伸进来,唇舌交缠之间,松本用舌尖扫过相叶的上颚,惹得相叶身体里的欲望愈发高涨。
    明明只是接吻,两人却都已经心急火燎的,相叶甚至主动去拉松本的上衣,想脱掉松本的衣服。
    感觉到相叶急匆匆的样子,松本却冒出了怕在厨房里伤到相叶的念头,放开相叶,吻了下他的唇安抚他,“去楼上好不好?”
    相叶有些不解,但低头的时候看到了地上乱七八糟的意面,又迟疑的点了点头。
    连迟疑的样子都很可爱啊,松本想。
    结果到楼上短短的路程,两人也没消停下来,几乎是抱着推着一路吻到房间,期间相叶的围裙被扯到甩在楼梯上,而松本的拖鞋也被相叶踩掉了一个。
    两人相拥着倒在床上的时候,相叶看着松本的脸说,“我饿了。”
    虽然知道相叶是玩笑话,松本却回答的像是告白似得,“我知道。”
    “喂饱我。”
    “嗯。”
    松本抱着相叶接吻,手从相叶家居服的下摆伸进去摩挲着相叶的腰。
    松本的手掌干燥,纹路细腻,力道却恰到好处,加上松本的热吻,很快相叶就有些难耐,用腿隔着裤子蹭着松本的腿。
    松本明显感觉到两人的下身都已经有了反应,但他还不想那么快就进入相叶,他重新坐起来,骑在相叶的腰上,脱掉自己的衣服后又去脱相叶的衣服。
    “润……”相叶坐了起来,看着松本,“我好想你。”
    面对相叶深情的眼神,松本也再也按捺不住,“我每天都在想你。”
    相叶吻住松本,唇舌纠缠间,松本的手抚过相叶的腰侧,后背,然后停留在相叶肩头的胎记上。
    松本松开相叶的唇,含住相叶的耳垂舔弄起来,相叶的欲望越发高涨,双腿却被松本压制着,上半身也完全坐不住,只能抱着松本,感受着松本的爱抚。
    松本的吻从耳垂转移到颈侧,在相叶白皙的脖颈上时而亲吻,时而舔咬,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痕迹。
    而手则转移到相叶的前胸,蹂躏着相叶的乳首,不一会儿就感觉到相叶的乳首变硬挺立了起来。
    松本稍稍往后退一点,俯下身体去亲吻相叶的胸前,就感觉到相叶抓住了自己的头发。
    松本的吻又湿又热,相叶的乳首很快就被舔弄得通红,而相叶也被越来越高的快感折磨着,扭动着腰,希望松本放开他。
    “润……”相叶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松本也没好到哪里去。
    裤子下彼此的性器都已经轮廓明显,松本知道是时候放开相叶了。
    俩人刚赤裸相对时,相叶就靠了过来,完全不管松本忍不忍得住,张开腿就往松本的腰上靠。
    “雅纪……”松本张开腿跪坐着,相叶则跨坐在松本的大腿上,松本不得不一手抱住相叶,一手伸到两人之间去握住相叶的性器,“我会让你舒服的。”
    “嗯。”相叶双手环住了松本的脖子,身体向前倾吻住了松本。
    松本开始回应相叶激烈的吻,手指刮过相叶性器的囊袋时,感觉到相叶的性器又勃起了许多,性器顶端已经开始渗出蜜液,松本用掌心包裹住相叶的性器,缓慢的摩擦了起来,相叶的气息就乱了。
    相叶已经没有办法好好接吻,两人都有窒息的感觉,松本一放开相叶的嘴唇,相叶就大口喘气了起来,“快……快一点……润……”
    松本加快的手上的速度,相叶靠在松本肩上,自己也动起了腰,在松本的手中抽送了起来。
    感觉到相叶快要射了的时候,松本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推开了坐在自己腿上的相叶,相叶刚想抗议,松本却俯下了身体,含住了相叶已经充血的性器。
    相叶一瞬间无比感动,性器又被松本的口腔包围着,相叶眼眶一热,眼泪就止不住落了下来。
    大约是感觉到相叶快到极限,松本舔弄着相叶的性器,用手指搔刮着相叶的囊袋,随后稍微留出了一点空隙,松本用舌尖在相叶性器的出口处只是轻轻刮过,相叶就忍不住射在松本嘴里。
    “润……”高潮之后相叶红着眼,看向吞下自己蜜液的松本。
    “我只是想让你舒服。”松本用手指擦掉嘴边沾到的白色蜜液,相叶也不管松本嘴里是不是还留着自己的味道,就凑过来重新吻了松本。
    两人吻着时,松本一直揉捏着相叶的臀部,相叶知道松本想要,就转过了身,跪着趴在床上,“我也想让润舒服。”
    松本下床找了被相叶藏在衣橱最下面抽屉里的润滑液,重新回到床上,开始为相叶做扩张。
    直到能伸进3个手指,松本才抽出手指,将自己的性器一点点埋入相叶的身体。
    太久没和相叶做,相叶的内壁紧紧绞着松本的性器,让松本差点抓狂。
    “雅纪……”松本只好俯下身吻了吻相叶的后颈,“放松点。”
    “嗯……”相叶大口喘着气,刚稍微放松点身体,就感觉到松本开始抽送起来。
    松本扶住相叶的腰,粗大的性器一下一下顶弄着相叶身体里最敏感的那个点,很快相叶的性器又重新勃起,为了获得更多的快感,相叶也用手套弄着自己的性器。
    “润……”相叶胡乱呻吟着,“好棒……好热……”
    在这种时刻听到这种夸奖,松本更加卖力了起来,加快了抽送的速度,对准相叶的敏感点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相叶也因为快感,再次到达高潮,内壁一收缩,两人同时释放了出来。
    “润真的好棒……”高潮后两人倒在床上,赤裸相对,松本的蜜液沿着相叶的大腿根流了出来,两人却毫不在乎,粘着抱在一起。
    “雅纪你再说今天就别想下床了。”松本摸摸相叶的脸,将相叶贴在鬓角的湿发挽到耳后。
    “润真的很棒嘛……”相叶撒娇似的说,“前戏又温柔,本番又厉害……”
    “要命!”松本为了防止相叶越说越直白,迅速啄了一下相叶的嘴唇,“雅纪也很好啊,里面很紧很……”
    “那就再来啊!”相叶还没等松本说完,手又不安分的去抚摸松本的大腿。
    “明天下不了地可别怪我!”
    于是,松本到巴黎见相叶的最后一次,两人几乎完全是在床上度过。
    明明前一天晚上两人做了很多次,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房间的时候,相叶还是醒了。
    他睁开眼就看见松本的浓颜近在脸侧,而松本的一只手还搭在相叶的腰上。
    光是这么看着,相叶就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虽然不想吵醒松本,但是相叶十分想抱住他。
    相叶就那么做了。
    相叶觉得自己这样很不好,简直像是刚在男友家过夜的小女生的行为。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
    只是因为睡在自己身边的,是自己爱着的人。
    是松本润。
    阳光照在松本的身上,美得如同雕塑。
    相叶想松本要是这时候石化就好了——那自己就能永远依偎着松本。
    但那样也会很重吧?变成石头之后。
    相叶又忍不住笑了,为了自己这样的蠢想法。
    他和松本,没有办法石化,甚至连这样的早晨,都弥足珍贵。
    前几年还不觉得,每次松本来,两人总是会闹别扭,很少有这样的时间。
    但现在要离开巴黎回到东京,相叶知道,他们两个再也不会有这样美好的清晨。
    仿佛是在开满玫瑰的房间里醒来的、幸福的清晨。
    相叶叹了口气,放开了松本,转了个身,强迫自己不再看他。
    而松本醒来后,看到的就是相叶的背影。
    “MASAKI,”松本靠过去,头靠在相叶背上,“我做梦梦见你抱着我,我们睡在一起,还是高中的时候。”
    “嗯。”相叶想了想,高中的时候自己生病,松本的确有在自己房间里过夜,至于有没有抱在一起,相叶则没有这样的回忆。
    “不要走……”不知为何松本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去哪里?”
    “不要回去,”松本想,“永远留在巴黎好不好?”
    “润……”相叶转过身来,看着松本,“可你不能留下。”
    松本看着相叶,接着用手捂住了眼睛。
    “对不起,”松本说。
    “对不起。”相叶回答道。

    拍手[4回]

    (MA)水晶(18)

    18.
    从酒吧出来,相叶喝的有点多,松本扶着他一路走回去。
    “啊,好开心啊~”相叶挥着手,指着天上,“润,你看,星星。”
    “今天是阴天。”松本毫不留情的拆穿相叶,顺便拉回了他胡乱挥舞的手臂。
    “润君在我身边好开心~”相叶突然停住,松本刚想问怎么了,相叶就放声大笑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笑得太过用力,相叶捂住肚子蹲了下去,不一会儿,笑声就变成了抽泣声。
    松本慌了神,连忙去拉他,相叶却像倔强的小孩子,怎么也不肯站起来。
    “别哭了,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
    “小润……”相叶抬起头,松本借着路灯光,看见相叶哭得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我不想回去。”
    “唉,大半夜的,别哭了。”松本不知道怎么安慰相叶,只好去硬拉他站起来,然后用手帕给他擦眼泪。
    可因为酒精的原因,相叶情绪全都上来了,眼泪止也止不住。
    松本看着相叶这般苦楚的样子,也想哭了。
    好不容易把相叶折腾回家,还没爬上二楼,相叶就赖在楼梯上不走了。
    松本只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相叶拖进卧室,扔上床,他刚想去洗澡,相叶就吐了一地,松本只好先倒水给相叶漱口,然后清理地板。
    家里没有醒酒药,松本在房间里呆了半个小时,确定相叶不会再吐了,才去洗澡。
    相叶这样的状态,松本也不想和他睡一起,就一个人睡客房去了。
    第二天一早,松本还在熟睡中,就被相叶抱住。
    松本被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相叶正看着自己,身上换了干净的睡衣,头发闻起来有香波的味道。
    洗过澡了。
    松本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相叶身上,又睡了过去。
    中午的时候,相叶做好了饭,把松本叫了起来。
    “什么时候回日本?”
    “后天中午的飞机。”
    “我今天下午要去工作室打工,你自己看着办吧。”
    “嗯,我下午出去拜访一个客户,最近他在巴黎出差。要等你吃晚饭吗?”
    “也好,最近工作室也不忙,等下我把地址给你,你结束了就来找我吧。”
    晚上两人一起去了工作室附近一家新开的餐厅。
    当松本用法文向服务员点菜时,相叶说,“看起来好和谐。”
    “什么?”松本被打断,停顿下来问相叶。
    “没什么。”等服务员走开,相叶才说,“就觉得松润本来好像就是法国人似的。”
    “胡扯……”松本说,“不过眉毛浓了点,别老是说我像欧洲人好吗?”
    “哈哈。”
    晚饭算是在温馨和平的气氛中结束,相叶和松本如同一年未见的朋友一般交谈。
    可是回到家,两人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我先去洗澡了……”松本整理了挂在架子上的外套,又理了理包,看见相叶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手机,也不说话,只好无奈的说,“我等下还要收拾行李。”
    “嗯。”相叶虽然看着手机,但其实里面并没有什么他关心的内容,他只是为了避免尴尬,装作有消息要看而已。
    “等会儿……”松本想了想说,“一起睡吧。”
    相叶听见后,只是点了点头。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小心翼翼的关系了呢?
    松本躺在床上想到,他这次飞来巴黎,到底目的达成了吗?
    如果目的是道歉,松本觉得他是达成了。
    可松本知道,自己想要的不是这些。
    自己想回到从前。
    不是刚来巴黎时和相叶在一起的从前。
    而是更久以前。
    久到,松本对相叶那段可以称之为“初心”的时间。
    松本迷迷糊糊在床上快要睡着的时候,相叶洗完澡爬上了床。
    “润。”相叶看松本还半靠着床背,觉得他这样要是睡着了第二天一定会腰酸背痛,于是打算把他叫醒。
    “嗯?”松本睁开眼,看见相叶在自己身边,就一把把他拉进怀里。
    相叶因松本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不敢动作,过了一会儿才姿势僵硬的说,“你要不躺下去吧,这样很累。”
    “不要。”虽然闭着眼睛,松本倒是回答的干脆。
    “怎么了?”相叶干脆放松下来,顺势靠在松本身上。
    “很暖。”松本睁开眼睛,看着相叶的侧脸,“暖到不想放手。”
    “五月了。”
    “我知道。”
    “等下会出汗的。”
    “我知道。”
    “我也不想放手。”
    “我知道。”
    “明年我就得回东京了。”
    “我知道。”
    “你真的觉得我回去比较好吗?”
    “……看着我,”松本对相叶说。
    相叶仰起了头。
    松本紧张的咬了咬下嘴唇,终于对相叶说出了那句七年前就种在松本心里的咒语——
    “我喜欢你。”
    松本看着相叶说,
    我喜欢你——
    相叶笑了。
    相叶的笑容出自真心,他想不会有比现在更幸福的时刻了。
    以前没有过,以后也不会有。
    相叶笑着看着松本,松本也笑了起来。
    相叶说,我也喜欢你,可是太晚了,润。
    松本笑着回答,是啊,太晚了,雅纪。
    松本抱住相叶,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起来。
    相叶不用抬头,也知道松本在流泪,断断续续的咽呜声止也止不住。
    然而,相叶已经分不清了,这咽呜声到底是松本的,还是自己的。
    松本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却记得相叶一直靠着自己。
    他终于记起来,他们都还是少年的时候,松本每次生病的时候,相叶会比他自己还着急,半夜和管家一同带他去医院——明明相叶可以不用去的。
    在急诊室的大厅里,松本和相叶就静静的靠在一起,等化验报告。
    原来很多年前,自己已经开始依赖相叶,已经把他当做超越家人的存在。
    相叶是松本一直希求的“爱”。
    而与相叶发生关系,对松本来说,是一个过程。
    是一个寻找一个名义,把相叶留在自己身边的过程。
    因为松本知道,仅仅是过去的友情,不足以维系两人的未来。
    他想把相叶牢牢的留在自己的身边。
    他想让相叶雅纪这个人,成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成为自己的血肉。
    他的确喜欢他,这份喜欢里有亲情,有友情,也有爱情。
    相叶是松本全部的“爱”。
    相叶是松本一直追求的“永恒”。
    但松本不知道,相叶心里,他松本润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他不敢去想,到底是相叶选择了他,还是他逼迫相叶选择了他。
    他想,也许,如果,可能,当初陪在相叶身边的是另一个,那么相叶会不会也像现在一样,和另一个人维持这样的关系。
    他甚至不敢想,自己和相叶发生关系,到底是让他们的心更近了,还是更远了。
    他看着相叶,仿佛相叶变陌生了。
    这个开口对他说喜欢的相叶,变得陌生了。
    “下午几点的飞机?”相叶问松本。
    “2点。”松本说。
    “啊,要来不及了,快点吃!”相叶立即催松本到。
    “现在才10点哎,让我好好把早饭吃了不行吗?”
    “不是要提前4小时去机场吗!”相叶说,“都10点了!你还在家里!”
    “知道了知道了!”松本无奈的说。
    回日本的飞机上,松本根本睡不着。
    百无聊赖中,他拿起了机上杂志翻了起来。
    【仿佛水晶般剔透的外立面……绝对保证隐私的单独入户电梯……南北通透的超舒适户型…………为您和家族成员打造一个温馨舒适的家。】
    松本突然对一则广告起了兴趣。
    “家吗?”松本喃喃自语到,“也许是该有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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